有6年了
具体讲是差二十三天就是6年
近6年来
我一直没有见到麻雀
它们都去哪里了
当年 这是最后的情景——
它们向南 越过街道
两大带两小
飞进了树林
问老家在乡下的邻居
他们说有 有
只是少多了
可这里呢 我身边
麻雀都去哪里了
在我出生前
它们是“四害”之一
人们敲锣打鼓 拚命吆喝
它们只能在天上
天上不是天堂是地狱
它们就这样累死了吓死了
在我小的时候
有鸟枪汽枪弹弓
还有一道道沾网
劫后余生的它们
又遇上滴滴涕666等等剧毒
麻雀似乎永远消失了
32年前
当我来到南方这座岛
我又见到了麻雀
它们苗条机灵
叫声一样
它们还是在楼房里做巢
不去树间
再浓密隐蔽的树也不去
在6年前的那个春天
一对麻雀在我空置的那间房
在过空调管的墙洞安了家
外边是印度紫檀树
在这个时候 树上出一种小青虫
这对夫妻真会选时机选地方
十多天的安静 偶尔的呢喃
小麻雀开始叫唤了
大麻雀忙呀忙
捉虫 飞进飞出
捉虫 飞进飞出
小麻雀吃呀叫呀吃呀叫呀
小麻雀喙边的嫩黄
一天天变成了硬硬的黑
它们比父母胖
胖乎乎的
扇翅摇尾叽叽喳喳
我没看到它们是怎样到树上
夜里也没回窝
只两天 就两天
小麻雀已经自己找食了
在那年的第一个台风来临前
我高兴地望着
它们四个
我想是母亲在前 父亲殿后
两只小麻雀在中间
它们飞 向南飞
横过街道
进了树林
它们没再回来
三天后
我清扫了它们的窝
再铺上软软的绒草
可它们再也没有回来
小区街道草地树间垃圾桶……
都没了它们的身影
麻雀都去哪里了
现在 那里住着一对八哥
要不了几天
就会有小八哥
可是麻雀呢
麻雀都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