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岩

李铁岩

发表于 2019-09-24 07:4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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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伟哥在南纪门下车。伟哥斜挎双包,我背背蒌。我们笑,一看就是“县疙瘩”(重庆主城区的人们对郊县的篾称),“县疙瘩”就“县疙瘩”,本身就是“县疙瘩”。

在三岔路口,我四处张望。这时候我的小堂妹有可能在厚慈街街口打牛奶,我的表姐也有可能下马蹄街来买早点。沒见到。我和伟哥过解放路去临江的一家吊脚楼饭店吃早饭。

四条油条四块糍粑块三碗豆浆。我和伟哥都喜欢把油条糍粑块泡着吃。可惜甜豆浆是假的,放的是糖精。

我在中兴路中段的一幢红砖楼住过五六天,那里曾是我六伯的家。

当时,正在搞“武斗”,我是躲打仗才住在那里的。

有天下午,热得不得了,外边的柏油路面在蒸腾,屋里我们都只穿短裤。 突然,街上一下就没了行人,多了好多戴藤帽装蓝工装的,个个都拿枪。

有十几个闯进楼来。我们正在把被褥堆砌在窗口防流弹,正好,成了他们架机枪的掩体。

我们几个娃儿被赶到背街的那一侧,又不许出去,只好缩在墙角发抖。我三堂哥扯我耳朵,他悄悄说枕头下有支“左轮”(我二堂哥的“左轮”手枪),他要我想办法去拿过来,说被他们发现就麻烦大了。我哪敢哟,那个枕头正被机枪手跪着呢。一直僵到要天黑,那些人才撤了。我们高兴,又躲过一劫,我三堂哥却“赏”了我一脚。这一脚挨得也太冤枉,气不过,第二天一早,我就把自己“搬”到我大堂姐那里去了。

伟问我那时几岁。我说我给你说过,沒到7岁。伟问我大堂姐住得远不。我说一会给你说。

我俩望了一会长江、南岸和文峰塔,说了说珊瑚坝马上要修的长江大桥。我俩出饭店,过路口,爬马蹄街。

马蹄街可能是重庆市中区最长的一坡梯坎了,直直的,不拐弯,有陡有缓,从南纪门一直到山顶顶上的金汤街。

伟说你娃是不是怀恨在心,记着那一脚,才不住厚慈街的(我六伯现住处)。

我说没得这样小气,是我不喜欢我六伯妈,可以说全部李家人沒得哪个喜欢她。

伟说这么严重,当初为啥要她当你六伯妈?

我说她是我婆婆的侄女亲侄女,婆婆要弄进屋,我六伯敢不要呀?仗着我婆婆喜欢她,一辈子敖西拉密的(傲慢无礼),看倒都烦,还是92中的校长,她也配当。我最后还来了个“呸”。

我姑姑就不同了,大大的不同,我喜欢姑姑、还有姑父还有表姐。姑姑也是校长,是56中的副校长。我婆婆八个儿子只有我姑姑一个女,一辈子却对我姑姑不冷不热。说起这事,姑姑就叹气。

伟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呀。伟叹口气,我也叹口气。

到了56中学校门口。我指出上头我俩还沒爬过的梯坎,我说我大堂姐就在最顶上的金汤街,金汤街小学的副校长。伟哥说你们李家真是有意思。我说还有呢,我六伯是党校校长,我大伯是“二师”的伙食团团长,我大堂哥是“二机校”教导处副主任。伟哥笑得哈哈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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