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ek019-打井水

老婆家住在衡阳农村，村里虽然早就通了自来水，但是水太硬，水垢太多，所以只能用作洗澡洗衣。淘米做饭烧开水等凡是要吃到肚子里的水，用的都是井水。知道岳母挑水不易，我主动请缨，打算开车过去帮忙拉水。这可好，岳母把家里能用的空水桶都找了出来，还到隔壁小叔家借来几个水桶，把后备箱都塞满了，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水井距离老婆家有个四、五里路，看似不远，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但是又是上坡、又是下坡，有大路、有小路还有土路。开到距离水井不远的土路旁，还是花了十来分钟。我拎着水桶，跟着岳母来到水井，有点傻眼了。不知道是因为下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井水有点浑浊。我心里犯着嘀咕，这水能喝吗？但是岳母视而不见也许是习以为常了，拎着水桶径直走了过去。看见岳母坚定的神情，我也只要硬着头皮，拎着水桶，跟在后面。

用这种装大桶水的空水桶在水井里面打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桶子的浮力很大，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把桶子摁进水里。桶子的进水口很小，水流进桶里特别慢。只见岳母弓着身子，左手扶着桶口，右手用力摁着水桶。照葫芦画瓢，我也像岳母一样拿着水桶灌水，才发现比想象中还要难。因为水面距离井沿还有差不多一尺的距离，力气太小，不能把水桶摁进水里，水流不进；用力太大，人会向前倾，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进井里。我保持着摁桶的姿势，看着瓶口噗噗冒着水泡，水流汩汩地慢慢流进桶里，感觉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过。装满半桶水后，因为水口持平，灌水的速度更慢了。岳母用力拎出水桶，用准备好的水勺开始一勺一勺地往那个桶口灌水。没有漏斗，一勺水顶多只有半勺能够流进桶里。

这两天衡阳的气温都在35°以上，虽然只是八点来钟，但是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一桶水还没装满，汗水就已经浸透了衣服，几滴汗珠滴在眼镜上，镜片有些模糊。我抬起头打算擦拭一下眼镜，刚好看到一滴汗水滴进水勺里，倒进了水桶里。我们喝的水里，也有老人辛勤的汗水。

足足花了个把小时的时间我们才把拿去的水桶装满。抱着水桶放进后备箱，感觉车身都变矮了。岳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食品袋，绑紧每个桶口，防止水从桶口口洒出。在这大热天里，每一滴水都弥足珍贵。我发动汽车，慢慢地起步，路不是太好走，上坡、下坡，就像我的心情上上下下。两个老人，平时在家，舍不得喝5块钱一捅的大桶水。无论是雨天、雪天还是像今天一样的艳阳天，都跑这么远来挑水喝，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我们在城里，吃顿饭成百上千，但是从未关心过他们在农村得生活。不管怎样，这个夏天必须给他们安个净水器。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