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岩

李铁岩

发表于 2019-01-13 22: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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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区工委二楼的会客室,还是那張方桌,桌上有马灯、手枪、钢笔、卷宗、茶杯。

父亲拍拍卷宗。父亲说,出去走走。

杜冷丁和父亲他们出区工委,过回春巷,上白涛石桥。

桥南侧的哨兵拉枪栓要口令。田地喊明月,哨兵回清风。田地徐树生过去。父亲和杜冷丁停在桥中间,靠西侧。

银白的大月亮在头顶。

杜冷丁讲“杨公桥行刺案”。

行剌白涛示范区最高军政首长的“杨公桥行刺案”是由陈向南陈向北田香香柳轻扬四人参与,由陈向南具体实施陈向北协助的一场“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比武招亲?

确实是比武招亲。

陈向南喜欢田香香,田香香喜欢陈向南。

柳轻扬喜欢田香香,田香香喜欢柳轻扬。

田香香被陈向南亲过了摸过了,陈向南也被田香香亲过了摸过了。

田香香被柳轻扬亲过了摸过了,柳轻扬也被田香香亲过了摸过了。

啥办呢,啥办呢。自古只有二女嫁一夫,沒二夫娶一女的(此习俗仅限汉地)。啥办呢。

一天,也就是“行刺案”发生的前5天。在鹿子岭,在一棵高大的桢楠树下。田香香坐中间,陈向南柳轻扬坐两边,田香香的右手被陈向南握着(或相反),田香香的左手被柳轻扬握着(或相反)。

哭,田香香哭。哭,陈向南哭,柳轻扬哭。

啥办呢,干脆把田香香劈成两半,给陈向南一半,给柳轻扬一半,这“做法”田香香都说了好几遍了。

啥办?啥办?啥办!

比武招亲。

据三人的交待,这念头,不是那个先说那个后应,是三人同时想到同时喊出来的。

在白涛,在北武陵山区。有过“比武招亲”,发生的次数还不少。这里的“比武招亲”,可不是两个或多个情敌之间的对决。这里的规举有些像王伦时代的水泊梁山,要上山入伙,先得在山下干上一“票”,而且,这“票”要争取干得轰轰烈烈,上山入伙时才有排座上位的资本。

陈向南17岁,柳轻扬大3个月,田香香16岁半。

陈向南柳轻扬这两个毛头小子,不约而同想到白涛最大的官——我父亲。

兴奋呀,“比武招亲”令三人异常兴奋。先是陈向南和田香香,晚上是柳轻扬和田香香(在青冈坡沒在鹿子岭)。

田香香说(审讯田香香的是严世民的两个部下),田香香说她快把持不住了(审讯者再三追问——日没有日没有。这完全是意淫,你们说我见到严世民那帮手下怎能不生气。),沒,没有,就是沒有。但田香香想有很想有。田香香说,还比啥子武哟,就这样“摸扒滚打”把身子把各人(自己)献出去算了。

陈向南要哥哥们帮忙。陈长顺反对,陈向北有顾虑。陈向南的嘴里手上身上还留着田香香的余香余温。陈向南说你们帮不帮我都要干。

柳轻扬在下鹿子岭时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说得轻巧,真真做,比登天还难。不单单是难,还要命,真的要命。柳轻扬这个貌似戏台上張生的小白脸,晚上趴在田香香身上时,嘴壳子还硬(嘴壳子,嘴巴)。柳轻扬“吹”他的计划“实施”他的方案,以手掌做刀手指为棒,弄得田香香直叫唤。

几天,‘风平浪静’。

陈向南不务正业,不,陈向南腰背插柴刀手握锯短了的用青冈木做的锄头把,东游西荡,全神贯注做他的“正业”。柳轻扬像是把“比武招亲”忘了,整天守他家的杂货铺(杂货铺就在区工委隔街的西南边)。田香香依照传说的规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绣着牡丹等着情郎们的消息。

算是天意吧,26日那天,陈向南逮住了机会。那天,陈向南全家去大王村喝亲戚的喜酒(新郎是陈向南的一个表哥)。

乍起的“火风”把婚宴搞得乱糟糟。在乱糟糟中,父亲他们突然出现,父亲送了一块银元做贺礼。坐下来。父亲和新郎新娘的父母喝酒、和几位老人喝酒。

天意,真的是天意。父亲他们不走大路,偏偏向左,下了白涛河。

陈向南拉起陈向北就跑,飞叉叉的跑回屋(飞叉叉,川东方言,飞奔)。水都沒顾得喝,换衣服,扎腰带,裹头巾,戴掩面帕。陈向南一手捏“锄头把”一手扯陈向北。燃火把,进洞,扑趴筋斗地朝南窜(扑趴筋斗,川东方言,踉踉跄跄)。到那笼野山莓底下的洞口,够着身子朝底下望。父亲他们正在河里洗澡。

杜冷丁说,田地、徐树生也说。父亲不言语,来回走,拍拍东侧的护栏,拍拍西侧的护栏,望望杨公桥方向,看看闪着银星星的乌江。

杜冷丁说完了,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田地徐树生也说完了,把该说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父亲问还有沒有话说。三人都沒说的了。父亲说,沒话说了就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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