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8年4月26日下午，阳光明媚，故与妻子专程驱车去重庆大学城那里的冯玉祥旧居探访。

重庆冯玉祥旧居位于重庆市沙坪坝区陈家桥镇白鹤村。地图导航将我引导至学城大道边上一个院落前。可这个院子并不是冯玉祥旧居，冯玉祥故居的指示牌指向被建筑工地围挡拦着的一条小道，从一个缝隙钻进去，原来是尚未竣工开放的沙坝坪博物馆。

观察旁边与博物馆相连、被杂草灌木遮掩的一片民居，倒可能是冯玉祥旧居。但不知道如何进入，问那工棚里唯一的女工，她说可以沿前边河边的小道儿进去。

于是我们退出来，在桥头的河边杂草丛里找到一条小道儿，一路进去，却遭遇泥泞，没法跨过。问对面种地的农民，说可以从另外一边的专门的道路进去。于是再退回去，开着车转到大学城北路，找到一个小路口，沿着一条不太宽的公路进去，终于看到了冯玉祥旧居的大门。

马上就是闭馆时间，里面的房间已经关灯了。我跟看门的大叔客气两句，答应让我进去快速“到此一游”。

重庆冯玉祥旧居

此地原为当地乡绅张海南的住宅，当时称为“张家大院”。1938年，冯玉祥随民国政府西迁到陪都重庆。1939年初，冯购买该院，命名“抗倭庐”当年。冯选址于此原因有二，一是这里安静，少鱼龙混杂；二是为了躲避重庆主城日机的狂轰滥炸。冯玉祥与夫人李德全及其子女在此工作生活了七年。

我颇感奇怪的是，除了周围未竣工的沙坝坪博物馆，和近几年兴建大学城而修建的公路，感觉以前周边均是农田。向院门口种地的农民一打听，原来十多年前这儿叫白鹤场，一条公路从场上穿过，逢赶场的日子，还挺热闹的。不过，因为大学城开发，公路改道，场上的房子也拆完了。

冯玉祥旧居原为清晚期普通巴渝民居，总占地面积约3000平方米。该建筑为土木结构，穿斗式梁架，单檐悬山式屋顶，小青瓦铺面。旧居分上下两重堂结构，上院为副官、后勤士兵住房，下院为冯玉祥及子女、警卫住房，是由前一坝、内三个天井组成的三套四合院式建筑群。

2000年，冯玉祥旧居被重庆市人民政府列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12月完成旧居修复，对外开放。展厅共分为“旧居概述”“将军风范”“从军北洋”“挥师北伐”等10个主题，同时还陈列了许多图片、著作、绘画和实物资料，展现冯玉祥一生事迹。

二

冯玉祥（1882年11月6日—1948年9月1日），字焕章，原名基善，原籍安徽省巢县（今安徽巢湖市），生于直隶青县（今属河北沧州市）。1935年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有“基督将军”、“倒戈将军”、“布衣将军”之称。

辛亥革命前，冯任北洋军二十镇第四十协八标把总，随军在奉天省（今辽宁省）新民县新民屯驻扎。一日，冯玉祥偶然进入一个教堂听布道，很觉入耳，感到基督教教义对带兵大有用处，加之看到教会中的信徒个个彬彬有礼、热情有加，就对基督教产生了深厚的兴趣。1917年圣诞节，刘芳牧师在北京亚斯立堂即崇文门堂主持隆重的洗礼，共有94人接受洗礼，冯玉祥将军也在其中。冯玉祥正式归主后，便严格按圣经的要求做人，无论治军，还是生活，都活出了基督徒应有的品格，也尽上了基督徒应尽的本分。他还让自己的500名手下皈依基督教。

1928年7月2日，继吴佩孚、蒋介石之后，冯玉祥成了《时代》封面上的第三位中国人物

冯玉祥11岁挂名从军，由士兵升至一级上将，所部从一个混成旅发展成为一支拥有数十万人的庞大军队。在其50余年的军事生涯中，以治军严、善练兵著称。在作战指挥上强调知己知彼，速战速决，以己之长击敌之短，借助夜暗和恶劣气候，运用侧后突袭战术，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人称“布衣将军”。

冯玉祥字“焕章”，也许注定他一生中习惯如打麻将“换章”背主倒戈，故有“倒戈将军”的称号。冯一生至少有八次倒戈：第一次，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参加滦州起义倒清政府。第二次，1915年护国运动倒袁世凯。第三次，1917年武穴停兵倒段祺瑞。第四次，1924年发动北京政变倒曹锟，请孙中山北上主持大计。第五次，1925年拉郭松龄倒张作霖。第六次，1926年五原誓师倒北洋。第七次，1927年国共分裂倒共产党。第八次，1930年中原大战倒蒋介石。

冯玉祥、蒋介石与阎锡山

三

冯玉祥1938年来到重庆后，因为主张联共抗日，不受蒋介石待见，虽然名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其实是个闲职，无所事事，又为了避轰炸，于是在远郊偏僻的乡间陈家桥买下一处民宅闭门读书。

抗战时期，前方战事吃紧，将士浴血奋战，却因物质供应困难缺吃缺穿，艰苦异常。冯玉祥身在重庆，心系抗战前线，带头在四川、重庆等地，发起了筹集资金，支援前方抗战的“献金运动”。

在重庆这段经历，是在他的军事生涯中很特别的一段经历，他更多的时候是在为抗战鼓与呼，是去唤起民众、发动民众，并且做了大量具体的工作，就是通过卖字、卖画、演讲、游说，为抗战胜利募集资金来支持抗战，去买枪、买炮、购飞机，用他的爱国热情，在大后方的重庆、在大后方的四川各县市去推进献金运动。

1946年，蒋介石还都南京，邀请冯玉祥同机东下。冯玉祥则借口考察水利要求出国，蒋介石自然乐得眼前清静，立刻同意，并批准他包乘一艘“民联”轮船去南京、上海。于是冯玉祥在抗倭庐大宴宾客之后，随即将其封存。1946年5月30日，他邀徐悲鸿、侯外庐、安娥等五百来个穷困民主人士和家属共九百来人一起登船沿长江东下。冯玉祥规定一概凭加盖冯玉祥私章的船票上船，就是为了防止特务混进来捣乱。 

1948年7月，冯玉祥的水利考察结束，带着家人一行八人登上苏联轮船“胜利号”，取道苏联回国，参加新政协会议筹备工作。在黑海上，船舱内忽然起火，冯玉祥的儿子冯洪达冲进浓烟，救出母亲李德全，等摸到父亲的身体，已发现没有呼吸。苏联新闻界对外宣布：“冯玉祥和小女儿晓达因船失火遇难”。官方正式报告称：“是日，船上放电影，胶片着火，影响及冯，遂因心脏病发或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