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岩

李铁岩

发表于 2019-01-12 11: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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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郎中为找去年结识的暗门子(暗娼),推辞了去军分区医院享用全鱼宴。

陆郎中心急,一路往坡上爬,拐错了好几回路口,好不容易才找到北上街三小巷的那扇进出了好几回的木板门。

陆郎中敲了一阵,沒人应。找人问。左邻右舍像避瘟神。拦住一个走街串巷卖纸烟洋火的半老女人。半老女人要陆郎中先买盒纸烟。陆郎中不抽纸烟,只是时不时吸几口鸦片(这一路陆郎中是过足鸦片瘾了)。半老女人要陆郎中买洋火(洋火,火柴)。陆郎中只好买了盒火柴。半老女人说都关在军队的院子里了,是这两天才抓的。问陆郎中是不是找小桂花,半老女人说小鸡崽不就是嫩点嘛,我们才懂伺候舒服男人,要不要?要就跟我走,只收两角钱。陆郎中转身跑了。

陆郎中不敢去找小桂花。去医院?看来全鱼宴也煞角了(煞角,川东方言,收尾或结束)。陆郎中只好回小河码头(小河,指乌江,相对长江而言)。

陆郎中饿,饿得流清口水。吃了两碗担担面,又喝了酸梅汤。陆郎中掏钱,有铜板有人民币。担担面老板收了铜板,说,赶紧用,过些天铜板就不是钱了。陆郎中晓得,告示上写得有。

找到洪江的渔船,大小洪江都在,另一渔船的丘家父子也在。陆郎中问有啥吃的?小洪江捧出一大包油炸黄辣丁。

陆郎中不喝酒,吃黄辣丁陪他们四个。

可能是吃得太饱,也可能是洪江他俩的扑鼾太响(扑鼾,川东方言,呼噜)。陆郎中睡不着,移到石滩上,还是不行,陆郎中就数星星。

天麻麻亮,陆郎中被弄醒了,啃两块嫩包谷粑。上路。

陆郎中要帮忙。大洪江说你只会帮倒忙。大小洪江轮换拉纤撑篙。陆郎中读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第二卷。

看来天黑之前回白涛是稳当当的。不想要上鲤鱼滩时,突遇黑头浪,就是遇上了突然下来的洪峰。两条渔船好不容易才稳住。陆郎中说又沒下雨涨啥子鸡巴水嘛。小洪江说晓得个屁,你不掏鸡巴就以为別个不屙尿呀。

陆郎中要走回白涛。小洪江不许,说水小了帮倒拉纤。陆郎中说现在又要我帮了?栓好纤绳回来的大洪江说走嘛走嘛,姜家坝的疯婆娘巴不得你走(巴不得,川东方言,渴望)。陆郎中这才想起走路得过姜家坝。

姜家坝有个疯女人,三十来岁,特別喜欢陆郎中,三天两头的,疯女人把陆郎中追得满白涛跑。

这一留,陆郎中就在洪江的渔船上迎来了又一个日出。也就是父亲受伤的第三天。

正在上鲤鱼滩。拉纤的大洪江被一男一女拦住了。这还得了,船被冲得东偏西斜。大洪江怎么骂,都沒用,又沒法腾出手来扇这两个跪着的、就是要上船去涪陵的男女。

谁都认得他俩。男的是柳泉家的老二柳轻扬,女的是田老太婆的么孙女田香香。田香香水灵灵细皮嫩肉,你想她怎么能翻山跨沟到涪陵?

 两条船只好放下滩。

大小洪江載柳男田女去涪陵,陆郎中搭丘家父子的船回白涛。

回到白涛。陆郎中在回春药铺露了下脸,就去区工委。陆郎中是想去领酬劳,前天上船时太匆忙,好像谁都把这事给忘了。

杜冷丁坐在八仙桌前喝老荫茶(老荫茶,四川地区用茶树老叶泡的茶,色红褐,便宜,当时一分钱管饱)。杜冷丁说辛苦了太辛苦了。杜冷丁把大搪瓷茶杯捧给陆郎中。陆郎中也不客气,喝得只剩茶叶渣子。杜冷丁添满水,说谢谢了太谢谢了。又请陆郎中。滚烫滾烫的。

杜冷丁问大小洪江和丘家父子。陆郎中说丘家父子一会就到,大小洪江又下涪陵了。为啥?送柳轻扬和田香香。陆郎中补充说看样子是私奔。杜冷丁请陆郎中重述一遍。陆郎中重说一遍。杜冷丁问真是他们?柳泉家的田老太婆家的?陆郎中说天天见到,哪会不认得。杜冷丁问在哪里遇上的。陆郎中说鲤鱼滩脚脚。杜冷丁说估估走了多长时间。陆郎中说今天水大,涪陵要不了多久。

杜冷丁请陆郎中稍候。杜冷丁叫管财务管仓库的两男一女陪陆郎中,叫一队员马上去叫邓伯清。叫门岗未经允许不准闲人进屋。杜冷丁说丘家的来到,都莫走了,中午去山食居喝两杯。

杜冷丁去了二厢房,摇涪陵军分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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